低頭,彎月印水面,美滿;不語,青石板,折射那股溫暖的白月光。磚墻斑駁古舊,年歲停泊在那年的惆悵。鈴兒叮鐺,聲聲催人腳步,觀望;原來,你在吟唱,喚我歸返。遠(yuǎn)處湖水微漾,是青魚還是蝦蟹在水底揮鉗曳尾;雨巷,深深淺淺曲折,打斷彎成一彎的橋梁,絮叨你我的舊時模樣。漁網(wǎng)分割時光,空際孤鶩梳理出少庚的流蘇,一地星光斑斕引人無限思量。荏苒的力度切得隨意,一道窗隔斷寥寥數(shù)載的絲連,一張床舉托現(xiàn)世荒渺的愿望。天青色等不到言語,粗筆輕描淡寫欠盼,自顧自的慌張,你我各一方,你在那頭,我在哪頭?
到不了的都叫做遠(yuǎn)方,回不去的名字叫家鄉(xiāng)。
于我們,家是方向。
“舉頭望明月,低頭思故鄉(xiāng)”,太白的故鄉(xiāng)是在俯仰之間,是與故友相談甚歡中旁敲側(cè)擊的試探,是寄情于山水卻有言闡不盡的心痛??v然不羈狂浪也逃不過那屢不便明說的思牽,窮極浪漫也避不開含忍心中漂泊浪跡的悲戚,終落得子美“痛飲狂歌空度日,飛揚(yáng)跋扈為誰雄”的“口實”。如此柔軟的李太白只因無家便無方向,便堅定不了。“羈鳥戀舊林,池魚思故淵”還是五柳先生一語中的。 郊野阡陌,觥籌交錯,悠然自得,家是他心中的青蔥竹林,眼底的一灣靛藍(lán)湖水。這樣的家是他用朵朵菊簇譜成的,才有了眺南山的閑淡,不折腰的傲骨。 雪萊說,一個悲觀主義者,在絕大情形下,實質(zhì)是一個浪漫主義者。很難猜想,家的思念是不是昭君的黃沙,是不是謝娘的宮墻,是不是后主的春水,是不是檀郎的瀟湘。我只能把它喚作遠(yuǎn)方,到不了的故鄉(xiāng),無能為力的惆悵。
誰又在吟唱牡丹江?夜月似鉤,鉤住往昔,牽連如今。屏欄泛橙黃顯經(jīng)年淚迷離,門環(huán)惹銅綠鎖一室塵飛揚(yáng)。村莊尚在,霧靄中依舊安詳。歲月微醺,且當(dāng)祭做兒時的無邪魯莽。凝愁的雙眸,給年華釀成了混濁;老態(tài)龍鐘的背影,讓余暉拉得老長老長。輕輕的我走了,正如我輕輕地過往,小時候的子彈槍,射不到我的遠(yuǎn)方。就把這當(dāng)作思念的溫床,滋生,成長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