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和所有的昨天一樣,七點半被看似無情卻又很敬業(yè)的“保鏢”喊醒,起床刷牙洗臉,一如瑤湖方向的太陽照常升起。只是昨晚聽F君說,他們小區(qū)十一點半左右樓上的樓上有人服毒自殺。我的生活平如止水,而有的人內(nèi)心一片潮汐,何事會涌動一個人以死相祭?
說到死,特別是那些自己主動去擁抱死亡的人,我總會想起電影《霍元甲》里李連杰的一句臺詞“活著,從來就不是一個人的事情”,還有史鐵生的詩句“我一直要活到我能夠坦然赴死,你能夠坦然送我離開,此前死與你我毫不相干。”死是一件無須急著去做的事情啊。一個人怎么可以撇開雙親,腦海里竟不閃過一絲他們的背影,而把自己未來的前程交付給一瓶毒藥?或許我說的太輕松了,我不是他,怎能知道他的困境。我若有他的苦衷,我又是一番怎樣的艱難選擇呢?
但是,我現(xiàn)在沒有這樣的選擇。我的生活就像春天里瓦藍的天空一樣,一貧如洗。清華大學(xué)劉瑜老師在《送你一顆子彈飛》里寫道,如果說豐富的生活是紅軍在與敵人的激戰(zhàn)中爬雪山過草地的話,那么我的生活更像是一只駱駝無聲無息地穿越撒哈拉。這場穿越中沒有敵人,沒有雪山草地,沒有盡頭處光明的延安,只有傾聽自己呼吸的耐心,把一只腳放下去之后再把另一只腳抬起來的耐心。不妨借這段話來給我的生活作住腳。我現(xiàn)在的生活就像白開水泡白菜,一清二白。外在的生活事件少了,更多是拿起書本跟著作者的文字來回奔跑?;蛘呋氐郊遥蜷_網(wǎng)頁,登陸各種“出走網(wǎng)站”,看不計其數(shù)的帖子,開放自己的各種表情,在圖片與視頻里遨游??删W(wǎng)上的精彩終究不是自己的生活,關(guān)上電腦,就關(guān)閉了繁華。我只是一個看客,不是一個參與者。過平淡的生活是需要耐心的,要有一顆不厭其煩的心。平淡可以是無聊,也可以有活潑的精神運動。沒有無聊的人生,只有無聊的人生態(tài)度。播下一種激揚的人生態(tài)度,就等于為燦爛的生活埋下伏筆。所以我一直努力,在我一無所有的時候,像一頭小豬一樣簡單和快樂。
作家馮唐說,用文字打敗時間,這是我一輩子要做的事情。文字不能留住時間,但能留住生活。我記憶力不好,很多美好的瞬間都忘記了。高一開始寫日記,是因為我怕有一天自己失憶了,還有日記可以找回自己。我也怕一年后忘了現(xiàn)在的點點滴滴。如果沒有文字,這些時光就人去樓空,無處可查,就像雨打荷葉,不留痕跡。雷鋒沒有日記,雷鋒就不是現(xiàn)在的雷鋒了。他留下了光輝的證據(jù),作用等于保護了現(xiàn)場,讓我們有證可查。韓峰同志也學(xué)雷鋒,我估計他把這些風流韻事鎖進日記是為了減輕大腦記憶的負擔,或者想寫一本個人自傳。他的出發(fā)點是好的,不料東窗事發(fā),他的日記給紀檢委摸到了破案的出口,不費力就將他的幕后交易推到了臺前。韓峰有口難辨,扎扎實實的文字毫不冤枉地治了他的罪。我的日記不是雷鋒,也不會是韓峰,只是我一個人的空山瘋語。
如何消遣無聊的生活,就看你準備一張怎樣的菜譜。當然,你首先得做一個狡猾的獵人,睜大眼睛去瞄準找好的獵物??蹌影鈾C擊中后,把獵物拖進心靈的廚房,按照自己特制的菜譜,把生活這道菜烹飪得色香味俱全。這樣的菜,自己吃得下口,別人看著也不會覺得寒磣。